本帖最后由 Skl123456 于 2025-5-27 19:29 编辑
塑骨者手术室的白炽灯下,骨骼的断面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李医生握着电锯的手很稳,治白癜风办法锯刃与股骨接触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骨屑像雪花一样飘落,在无影灯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再磨掉两毫米。"他没有抬头,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沉闷而模糊。 助手小心翼翼地调整着骨锉的角度。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在手术灯下闪闪发亮。三个月前他还在医学院的解剖室里对着一具发福尔马林气味的尸体练习截骨术,如今却站在全国最好的骨科手术团队里,手指正触碰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的骨头。 手术台上躺着一位芭蕾舞演员。她的右腿此刻正以一种怪异的角度张开,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X光片显示她的股骨颈有严重的变形——这是十五年踮脚尖旋转留下的印记。 "塑骨的第一原则,"李医生突然开口,电钻在他手中嗡嗡作响,"不是矫正,而是欺骗。" 骨粉在空气中弥漫,带着一种奇特的腥甜。护士调整了吸尘器的位置,那些从人体上剥离的碎屑立刻被吸入透明的管道中。监控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像是为这场骨骼的雕刻打着节拍。 舞者的肌肉在麻醉状态下依然保持着优美的线条。李医生的手指划过她的小腿,那里的跟腱已经缩短到近乎畸形。"完美的代价,"他轻声说,钢钉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总是以毫米计算的。" 手术进行到第四个小时时,李医生让助手接手最后的缝合。他退后一步,摘下沾满血渍的手套。透过观察窗,他看见舞者的母亲在等候区来回踱步,她的影子在磨砂玻璃上时隐时现,像一只困在灯笼里的飞蛾。 更衣室里,李医生用冷水冲洗着脸。镜子里的男人眼白发黄,眼下挂着两轮青黑。三十年的骨科生涯,他的双手重塑过无数骨骼——运动员、舞者、车祸受害者……他熟悉每一种骨骼的脾气,知道如何用钢钉和骨水泥编织谎言。 "医生,"年轻的助手跟了进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们是不是创造了一个奇迹?" 李医生看着洗手池里打着旋儿流走的水,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他的导师说过的话:"记住,我们不是上帝,只是时间的帮凶。"当时他不明白,现在他懂了——所有完美的骨骼最终都会背叛,就像春天必然消逝。 "去告诉家属,"他没有回答助手的问题,"手术很成功。" 窗外,暮色正在降临。李医生知道,当那个舞者醒来,她会摸到腿上的疤痕和钢板,会开始漫长的康复训练。也许一年后,她又能站在舞台上,在观众的掌声中完成三十二个挥鞭转。没有人会看见她骨头里的钢钉,就像没有人会看见所有完美背后,那些被精心计算的妥协。 他关上更衣室的灯,影子在走廊的墙上被拉得很长,像一根弯曲的骨头。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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